卡林专稿:伏尔泰与伊斯兰教

总统府发言人易卜拉欣·卡林2018年3月16日发表在《每日晨报》上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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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林专稿:伏尔泰与伊斯兰教

这是尊敬的总统府发言人易卜拉欣·卡林2018年3月16日发表在《每日晨报》上的文章。

一个古老的故事:当穆斯林寻找伏尔泰时

穆斯林没有一个伏尔泰的事实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任何关于批判推理的事情,犹如西方没有美乌拉纳的事实一样,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对爱一无所知。

对伊斯兰教有浅显认识的人和对西方现代性知识有表面看法的穆斯林现代主义者,要求伊斯兰教改革发出的呼吁从来不会厌倦。然而,我们不认为这是一场新的辩论。

因为它足以让人记住19世纪对伊斯兰教,改革,传统,现代化和启蒙运动的辩论。当时的穆斯林学者和知识分子在就今天有关伊斯兰与西方关系和现代世界未来的辩论中都在与同样的问题斗争着。

那些抱怨穆斯林永远不会出现一个伏尔泰的人,有必要更加认真地研究历史。他们所谈及的“改革式伊斯兰教”的概念,无论意义如何,缺乏着宗教合法性,道德权威和历史深度。

政治目的十分明确,实际上不需要详细阐述。然而,缺陷和错误脉络分明的这一辩论,需要被正确地理解,一面再犯同样的错误。

奥斯曼知识分子对这一辩论特感兴趣,并给出了我们如今都需要了解的一些事关这一持续的辩论,开拓视野的答案。

19世纪奥斯曼思想家中,与卢梭一起,伏尔泰可能是欧洲最受欢迎的哲学家。他们的作品被一些知名的知识分子,国家要人和记者翻译成多种语言,闻名世界。

阿卜杜哈米特二世时期出任教育部长的姆尼夫帕夏(1830-1910),将伏尔泰的作品《米可尔米家斯》(Micromega)翻译成土耳其语的阿赫麦提韦弗克帕夏(1823-1891),发表名为《伏尔泰20岁上主的第一次审判》的小说的阿赫迈提-米提哈特-埃芬迪(1844-1912)以及被誉为奥斯曼帝国首位实证主义者和自然主义者的白皙尔弗阿德(1852-1887)都是做出这一努力的人。其中在年轻时就自缢身亡的弗阿德,通过关于法国哲学家的139页书成为奥斯曼知识分子当中最先认识伏尔泰的人物。

伏尔泰无视当时的一切传统习俗,销毁那一时期所有的雕像。这一特点与其说是他拥有的独特思想,不如说他已经拥有19世纪穆斯林知识分子的想象力。

伏尔泰被他们视为自由思想,科学,进步和人文主义的先驱。反奥斯曼和反伊斯兰思想被放置在他们生活的社会政治背景下,因此变得更容易塑造。 面对欧洲的宗教和知识界的深刻偏见它甚至被视为伊斯兰教的谨慎倡导者。 他对基督教机构的不满和对自然申论的辩护被视为反对教皇权威和学术的自然结果。 这本是欧洲知识分子内部问题。 伊斯兰教不是这一抨击的目标,因为它被许多不同的神学和机构广泛接受。

艾哈迈德·米塔特先生在一片很长的文章中从各种视角评论了伏尔泰编写的名为“狂热分子,或穆罕默德先知”的戏剧。他认为该戏剧对伊斯兰教及先知有着非常邪恶的态度,只是不能把它看成是对伊斯兰本身的一种攻击。反而认为伏尔泰的反伊斯兰言论是用来作为批评西方宗教信仰经验的文学策略。艾哈迈德·米塔特先生说, 伏尔泰没有对基督教徒进行直接抨击而是通过批评伊斯兰来影射天主教。

伏尔泰把这一戏剧呈给教皇的事实则进一步证明了它内涵封闭的信息。
另一方面,艾哈迈德·米塔特指出没有人会宣称自己是穆斯林的伏尔泰,并指向另一个有趣的点上, 因为造成伏尔泰在欧洲出现的条件在穆斯林世界是不存在的。 伊斯兰教既没有教皇的地位,也没有宗教裁判所或类似的权力。 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之间的战争无法与逊尼派和什叶派穆斯林之间的关系相提并论。

事实上伏尔泰希望把欧洲基督教带到伊斯兰文明已经存在的地步:相信上帝和道德,在不受制度性宗教负担影响下,充分利用智力,观察,实验,自由思想和科学研究。伏尔泰在19世纪有助于为新的信念和思想,科学和道德,社会和自由指引道路。 然而,穆斯林世界在开创一个新的知识和科学时代并没有必要模仿伏尔泰的风格。 伊斯兰教不需要改革,但是穆斯林需要自我更新。 作为理想化的思想家,生活在伊斯坦布尔,开罗和大马士革的伏尔泰唤醒穆斯林是他的基本任务。

米特哈特认为,与纳米克凯迈尔和杰玛勒丁阿法尼在内的许多同时代人一样,欧洲人,科学家和哲学家借助于他的工作取得了巨大的飞跃。

这也是穆斯林现在必须做的事情; 关注欧洲的发展,重新拥有自己的知识传统,读者们应研究东方同时也应研究西方科学。

问穆斯林为什么没有拥有伏尔泰就好比问西方人为什么没有拥有美乌拉那或伊本·阿拉比一样。穆斯林没有拥有伏尔泰的事实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批判性思维一无所知。正如西方没有美乌拉那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对造世主的爱一样。

以传统伊斯兰科学为基础的方面也应学习西方的新知识、文化和理念。不应仅坚守自己的传统,而且应向世界开放视野。你们应了解自己和自己特殊的文化遗产,同时也应向他人学习。对于穆斯林来讲,不是寻求穆斯林伏尔泰,而是需要做这些。

许多奥斯曼知识分子在19世纪的想法也是如此。这种争论经过一个半世纪仍没有取得进展,甚至同样的错误反复出现,此情形令人感到悲痛和遗憾。现在到了从历史中吸取教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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